北京火車雜記(一)

這是朋友在另外一輛舒適一百萬倍的火車上拍的

四月底剛過的清明假期選擇來一趟中國的鐵道之旅，火車，是沒什麼，但是我在沒選擇之下買了13小時的硬座；而這只是去了最近的著名景點，山西的平遙古鎮。




13小時在中國的火車旅行其實不是什麼，但是在放假時的這種火車怎麼說呢，真的超　級　擠，怎麼形容呢？雖然不是春運期間，但人要從位子有到車上每節都有的廁所要推擠１０來分鐘不誇張，但對於我這個沒開什麼眼界的台灣人已經有點負荷了。

當我有點煩躁或是無聊的時候我都會拿出我身上的小本子，寫下一些當下的想法，因為人是健忘的，心理學中也探討其實人的大腦有時候會混亂產生很多假記憶，你以為你記住的東西常常是弄混事實，因為你只會記住你想記住的，所以我喜歡亂塗塗寫寫，往回看都會發現更多有趣的事情，那些被你拋在腦後的那些瑣碎。

我的本子寫著：

空氣中混和著體味、殘剩的煙味和不知名食物的味道，雖不至令人發嘔（我有戴口罩），這..這車內已經達到某程度最大容載量了吧，天啊！起碼我是這麼認為。走道、車廂與車廂之間的連結處、洗手間內，到處都是人，沒錢或是沒來的及買到坐票的都只能自己想辦法生存到自己的終點站為止。沒票的占座，連我的座位也被占走；

「沒票！你沒票還敢占我位子，給我起來」我喊著，下一秒才意識到我竟然成為難以想像的粗暴吼著。

大叔用了無奈的眼神看我，說道：「但我腳受傷阿」

「這不關我的事情，快起來，快....」我不耐煩的催促，邊嘆氣，自己彷彿得了躁鬱症般的暴怒

儘管我忘了帶點糧食上車，這種混亂早就把我的飢餓感暴力的打趴，車上的廣播若無其事的講著他們預錄好的高八度的親切問候：「歡迎來到列車上，我們將會服務您......」說實在的我已經記不太住，因為實在太狗屁了，嚷嚷的喧嘩聲配上莫名其妙的火車配樂Lemon Tree，顯然是我太大驚小怪了，對面的大嬸瞧了瞧我闔上眼，看我這小夥子像個冒失鬼一樣的東張西望，一邊記著我的憤怒。

我一直好奇１８、１９世紀歐洲的火車是否也如此，混亂中總有他的秩序，正如慌亂中列車員還可以推著一台扁長的金屬推車販售火車上面的食物，一邊面無表情的叫所有人『讓讓』，穿梭在人群之中，人們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下一秒又立馬粘回座位把手上、地板之類的空間，反正不放過火車任何多餘空隙，只為了占有一席之地。

一個人在火車上的緊繃感是身體的自然反應，皮包死也壓在屁股下，聽過太多朋友在火車上、公車上被扒手盯上，我那皮夾就緊緊塞在我褲子最深最緊的口袋，哪怕我在第一個小時整個屁股已經發麻到沒知覺甚至肌肉開始隱隱作痛也發誓不拿起，在腳無法伸直呈現近乎９０度完美坐姿下，漸漸的，還是被疲憊侵略緩緩閉上眼，小睡片刻......


直到早上整車的人拿出康師傅泡麵當早餐時我才清醒，但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話說，直到現在我就算回到台灣，一上火車，我身體的那種緊繃感變成第一直覺，就算明明很放鬆身體卻不容許，暫時可能還沒能適應回來吧，我總還是要輕輕安撫著身體。

給個概念圖，這不是我拍的，但就是個壅擠的概念